花了一些時間將房間清乾淨,不知不覺又午夜了。反正也睡不好,這樣想,也就平衡了許多。把已經被書壓垮的書櫃丟掉,換成兩個新的白色書櫃,木頭色系的房間明顯亮了許多。把床架高,將竹子花紋窗簾換成輕飄飄的白色,到櫃子裡翻出許久以前那些親愛的朋友們送的布偶,並在書櫃與床的中間加一襲地毯,奐然一新,眼皮重得快要闔上,卻還不想睡。


也許,想把自己累到真正過了頭,才能一覺到天亮。



早上到公視去了一趟,以為專為寫書的內容而去,啟料被當成幫腔的工具。忽然覺得這一切太過爾虞我詐。基於人情、證實、磨練等綜合的原因,接下了這樣的案子,只想聽一段故事,看自己能咀嚼出什麼來,沒想過賣不賣座的問題,但顯然主角很急。


合作已將近三個月,還是沒有辦法喜歡上合作對象。甚至該說對他比之前小七文案那樣短時間不到一天的案主接觸還不熟悉。不想妄下斷言因為他的成長背景或是種種遭遇導致合作對象將所有事情都視為功利導向;也的確很贊同他在某些方面為新移民所做的一切,但,怎麼說,喜歡將許多事表現得太有張力(誇大其詞?),那樣的風格,無法教我感動,因而我甚至不喜歡讀那些已寫下的四萬多字。


七月他的書將出版,公視為了拍新移民的戲劇不得不向合作對象低頭,而恰巧先前因以合作對象為主角的紀錄片不斷重播,對她們夫妻造成負面影響,合作對象就抓住這機會,「希望有這個機會」請公視幫他再拍一部片「平反冤曲」。乍聽之下有些道理,但合作對象卻又希望,公視若能為他拍部戲,可以以他的書為藍本、或讓書搭配DVD一塊銷售。算盤打得真精,但卻也拙劣到讓涉世未深的我都感到這是挾著優勢獅子大開口。


雖說書賣不賣座與我有間接關係,但以這樣的方式達到暢銷,我寧可不要。更讓我覺得不舒服的是,這樣一個原是弱勢的人,應懂得階級、權力的脅迫性,難道就因為公視並不弱勢,所以可以這樣做?


今天合作對象更找了紀政陪他去,因為紀姊與胡元輝是舊識。紀姊也覺得不好,卻也有些無奈。本來,若真的因為片子的關係受誤解,應從教育方面改變觀感,而這種事本來就不是立見成效的,何況合作對象要求拍的是「戲劇」,而不是「紀錄片」,觀者對「真實性」的認知就有不同。何況,紀錄片要播出前,也是他自己同意讓導演這樣剪的,怎麼想,都說不過去。


今天花了那麼多時間,聽他在胡元輝面前傾訴「委屈」與「事蹟」,與寫書究竟何干?為當初覺得這件事有意義而接下的想法,感到些許愚蠢與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