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追問是無謂的而我,我的答案永世你也不會滿意。我是鬱抑的蚌,以水以鹽以菜刀以火或許能使之開口,但或許也會導致緊緊閉闔而死亡。你太單純而我複雜迂迴。幽幽疊疊不屬於你的那些記憶的擠壓,你揹不動甚至也拎不下來—而你,只管向我索討,一串明亮平滑的珍珠。


(一顆蚌遇見一粒沙,雖僅能分泌以溫暖包裹以柔軟—一顆蚌無法拒絕一粒沙,這是蚌的宿命。在闐黑海裡的每段「蚌生」。而一串明亮平滑的珍珠,親愛的你說:磨難是最崇高的敬意,耀眼無比的陪葬品。)


但失敗了。哺育一顆珍珠只要五年,而比五年更多沙粒卻依舊在我的柔軟上暴力肆虐。


沙粒說:它拒絕被攫奪。沙粒說:它即是它,珍珠是它,和我的寶貝。它拒絕,並且更尖銳地刺激淚腺,於是我與沙粒共同隨潮流隱退在海洋裡最最模糊的角落,等待時間洗禮,儘管道別的行徑如此困頓,我們只能曾經。